2009年12月8日星期二

返學驗毒

新學年,孩子上學去。我們是大埔人,前些時升F.2的孩子已問﹕阿爸,驗尿還是不驗尿﹔不待我開口,他已經說不驗。問他因由,他一貫地憑感覺說話﹕有什麽好驗?


我的感覺也一樣﹕有什麽好驗?但我是阿爸,得有個說法。


驗尿由大埔開始,據聞是大埔家長、學校的共識。但共識是怎樣來的,我這個大埔家長就一頭霧水,相信大部份家長也如是。或者我們有個什麽家庭學校委員會,代表所有的家長、老師、孩子?
記得最初宣佈驗毒由大埔開始,教育署的官員說得實牙實齒,就這樣啦,簡單得很呢,聽落不過是弄一些盛尿的試管、一些測毒的測試劑,似乎一切不過是技術的問題。那些代表我們達成共識的家、校委員也真的這樣想?好吖,對孩子有利,沒吸毒,怕什麽。


然後社會上出現異議。其實稍為有點心思的大人細路都想得到﹕强制還是自願?自願驗到有毒又怎樣?不自願的又怎樣?家長願意孩子說不又怎樣?誰可知道結果……一大串問題,不用我囉唆,大家都知道了。最初那些實牙實齒去了哪?九月一日開學了,警務署長鄧竟成公告天下,驗毒結果讓不讓警方知道還得各持份者相量相量!



為什麼初時那些提倡驗毒人士說得那樣輕省?都是長官意志作怪,他們都習慣了替市民大眾用腦袋。不是很好嗎?為市民服務,是為好官之道呀!不,因為他們的腦袋並不靈光,只要看看他們從一開始以為的萬事俱備,之後陣脚大亂,得知其腦袋其實草包得很。



長官腦袋之所以草包得很,因為他們都沒心肝。記得曾蔭權初時咬牙切齒嚷著「救得一個救一個」嗎?那就是沒心肝的最佳示範,一如當年選特首(有得選嗎?)時說要在政制民主化的路上「玩鋪勁」,就是。


「心肝」並不是你講得有多咬牙切齒,「心肝」是你有沒有視野。沒有視野又講得咬牙切齒,就是氣急敗壞﹕喂,快快搞好呢單嘢,唔係又失威!在政府工作多年的曾蔭權以為自己是「政治家」,忘記了殖民地政府不會讓你搞政治,它只會要你「搞掂」市民大眾。例如「清潔運動」就不是政治,它是要你搞掂街坊捉垃圾虫,當然背後是搞好街坊頭面人物的「政治」。


「搞掂」就是每天放工時看看枱上的工作日誌,是否一一清盤,完了,就做好份工,做什麽沒關係,最緊要有效率,例如「行之有效」的用吸毒藝人反吸毒之嘉年華等等,就是曾蔭權以降的「視野」。我們說官僚傲慢,就是這意思。「你們不懂,讓我們來啦!」不是別人不懂,而是他人的想法,沒法放進他們的辦事框框,為免麻煩,草包腦袋代大家思考囉。



也許,驗毒計劃真的可以起到一點點阻嚇作用(叫那些吸毒學生多多逃課),但我們為什麽要配合這些草包腦袋做些草包事,花費大家的錢製造事有所成的假像呢?


應對什麽事情,都得回到源頭細看。老妻多年前在學院巴士上聽司機叔叔講﹕「喂,你教老師的,要教他們留心年青人呀,星期五晚他們就連群結隊北上吸毒呀!」那是多年前的事了,叔叔的生活觀察就是視野,他的擔憂提醒就是他的心,有了這兩樣,家裏的孩子長大成人。



青少年的跌蘯起伏,都關家庭事,我們做父母的給孩子一個怎樣的成長空間,我們的家庭又存活在一個怎樣社會價值空間?這個社會價值空間跟為政者大大有關呀!



也關學校事。一個當了十多年教師的朋友多番自責經常跟孩子說﹕你要說什麽,兩分鐘說完,老師忙。這是教改(又是口號多於實際)後的事,現在還要幫手驗尿!啊,夠了!讓老師跟同學傾計打球吧!



我不知孩子是否明白我的想法,不打緊,我相信他的直覺,「有什麽好驗?」那個樣子那份口氣不是比曾蔭權的「救得一個得一個」的咬牙切齒來得真實嗎?



2009.9.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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