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車上的美麗

我在大學站上車，車廂沒有座位，我倚著橫排座位一邊的玻璃隔板，放下背包，一抬頭，就見到那美麗得叫人喘不過氣的南亞裔女子。她站在我前方兩米處，我見到她大半張臉，有時她轉頭探看，整張臉容就無所遁形。她的臉容輪廓細緻分明，每個細部都有叫人細看的標緻，眉額、眼睛、鼻頭，均勻又有個性，嘴巴帶著毫不著意的微笑，自然得不需動用半分臉肌。她穿著薄薄的、淺色的棉布衣裙，襯托出黝黑得恰到好處的皮膚，在火車的行進中，她是一尊輕微晃動的彫像。

她一定知道自己的美引來四周的注目，但她卻處之泰然。我本來是有一眼沒一眼地瞟著，争扎於看的慾望和愚蠢的禮教、自尊之間。車到火炭，上來三個菲藉女子，兩個年輕，一個稍為年長，車廂立時響起銀鈴般的笑語，舒緩了我因爭扎而起的緊張，終於放胆地望了。然後，突然間，其中一個年輕的菲藉女子失神般在沒有說完的句字中停下來，看著那南亞裔女子，同時示意同伴她的發現，兩人掉過頭看，三張臉展現了同一個不可置信的表情﹕Oh, my god! 南亞裔女子向她們輕輕點頭。


到她們回到當下，那個稍年長的菲藉女子走過去，拉著南亞裔女子的雙手，温柔地看著她，輕聲說﹕you are so beautiful！她背後兩個同伴點首同意，南亞裔女子頷首，輕聲道謝﹕thank you。


雄仔叔叔
2007.9.5